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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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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看著面前師徒倆,還有一旁的雙善,後知後覺,黑著臉說:“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商量好的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一天,即便被發現也有退路。”

他看著上面坐著的司定監執事大長老,後者面無表情,好像這一切都只是他在無能的鬧。

“師兄,我好像從未認識過你。”二長老垂下手,平靜的對執事大長老說。

大長老說:“我一直都是如此,師弟。”

他連說了好幾句“好好好”,轉身離開,臨走前背對著他們說:“你們最好別有後悔的一天。”

大殿內靜悄悄的,半晌大長老打破這份寂靜,對岑昭說:“昭兒,你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破瓶頸的?”

大長老此時已經沒有剛才說話中的激動,情緒淡淡的。

岑昭知道瞞不過大長老,她是急中生智讓雙善回去替換杜夔的位置,又恰巧多留了一手,那屋子的暗門本來是為了保存東西的,也許別人不會多想,即便多想也不敢說出來。

但大長老不一樣,她師父是見著她長大的,她雖有天賦可以突破初級限制,但從丹田被損到連破兩道瓶頸來說,是絕無可能的。

這不是天賦的問題,這種方法在外人看來, 第一反應便是走了邪路。

相比杜夔被二長老發現,眼下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師父,我...”

突然高位者一拂袖,瞬間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鋪面而來,岑昭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額間的紅痕乍然突顯,將壓迫悉數擋去。

這一切來的太過於突然,岑昭完全沒想到她師父會對她出手,當額間一片灼熱,連手腕的青玉鈴都帶著隱隱的熱度,岑昭才意識到她師父想做什麽。

“果然...”

高位上的老者直起的身子覆又落回椅內,他嘆了口氣。

雙善不動聲色站到了岑昭面前,靜靜的看著他,好似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為岑昭擋下一切傷害。

大長老掀了掀眼皮,擺擺手說道:“不用那麽緊張,我不會幹什麽,只是這天意難測,兜兜轉轉還是回了遠點。”

岑昭不解。

大長老解釋道:“昭兒,你雖是自小在司定監出生,但並非生於這裏,那年我出門游歷,恰逢妖族作亂人間,我是在那個村落裏遇見你的,當時覺得奇怪,那村子裏的人明明都死沒了,怎麽就剩這裏一個小孩子。起初我以為你也是妖類,但當時驚奇的發現你不僅並非妖類,且根骨極佳,是株絕世好苗子,因此我便帶你回了司定監。”

岑昭有些意外,她確實對自己的身世有些奇怪,她生下來就無父無母,師父說她的雙親已然不在,當時恰巧之前出任務中有幾對道侶,她便從小認為自己的雙親在其中。

“在你幼時我總看不清你身上帶著什麽東西,以為是妖氣附身,但凈化不了。”大長老本身並不想帶岑昭回來,但岑昭根骨極佳,他又是個愛才的,狠狠心帶回來了,想著養在眼皮子下面就算妖化,他也會第一個出手殺了岑昭。

“結果三四年以後,那東西自動消失了。”大長老說。

岑昭想起來在心魔幻境中看到場景,大長老看的東西應當就是那個替她擋下魔族一擊的人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大長老突然看不到了。

她想起來確實她對四歲前的記憶幾乎沒有,四歲後才有在主閣練功的記憶,那時初露頭角,很快就憑借天賦追上甚至趕超同齡人。

“你跟妖之間,是有羈絆的。”大長老虛虛一指雙善,“無論是雙善”說罷將手只想岑昭的額間,“還是這個。”

他負手而立,說:“我觀天相,這世間動蕩不安即將大亂,不日後我將前往陣宗塔處,與陣宗塔同生,屆時司定監大小事宜都由你師叔接手,昭兒,保護好自己。”

岑昭出來時,耳邊還是大長老剛才說的話,有些恍惚。

什麽叫她跟妖之間是有羈絆的,仔細一想,她確實跟許多妖都有或多或少的聯系,這對司定監的捉妖師來說堪稱史無前例了。

“所以這一切都跟那個人影有關?”

岑昭喃喃,突然聽到遠處山下的爆破聲,猛的沖著那個方向看去,竹林的鴉紛紛驚飛,她看到路上有人紛紛沖著那裏去,隨手抓了一個人問發生了什麽。

“沈鳴閣來鬧事!右執事已經帶人去鶴極峰山下了!”

說完那人就匆匆離開,岑昭呆在原地,撲哧笑出聲,滿是譏諷:

“真沒想到,人跟妖還沒鬥完,這人跟人就打起來了。”

杜夔抱臂而立,站在府邸前。這府邸烏磚白墻,門口兩個搖搖欲墜的燈籠忽閃忽滅,襯得氣氛格外瘆人。

不一會兒,一人從府中走出來,只是那人奇怪的很,從脖子以下都是人的形狀,只那頭卻是馬,像是突兀的縫合起來的。

“我家大人有請。”

說罷轉身進府,杜夔跟著他進去,裏面的人臉色慘白,正低頭用朱筆批奏折子,頭也不擡。

“我知道你因何而來,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還是請回吧。”

杜夔說:“閻王既請本座進來,莫非是親自同本座說這些話?若真是沒有本座想知道的,何必多此一舉呢。”

閻王拿著朱筆的手一頓,一臉怨氣的擡起頭來,眼下的烏青在慘白的臉上格外明顯,像是幾百年沒睡過覺一樣。

“所以我討厭跟除了鬼以外的種族打交道。”

他從身後一堆折子裏翻來覆去找著,然後在最下面抽出來一個拋給杜夔。

杜夔展開發現這折子裏頭什麽也沒寫,只有封面寫著岑昭兩個字。

“我都說了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還不信,上次有個狐貍已經來看了,還不信邪把我這裏翻個底朝天非說本官屍位素餐!”閻王說到這裏都氣的一摔朱筆,“有你們妖這麽做事的嗎?這不是欺負鬼嗎?”

杜夔嘴角一抽,這確實是奉光的作風。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杜夔問。

閻王收斂情緒,將地上的朱筆撿起來,坐回椅子上繼續批改折子,“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出現過,你要知道這世間總有些你不知道,你也不能知道的事情。”

“仙呢,妖呢,魔呢,或者鬼,總會有些我們這種小鬼惹不起的存在,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初生天地之間。”閻王說。

杜夔說:“能讓閻王說自己是小鬼的存在,真是不多見。”

閻王沒接茬,說:“一切皆有命數,回去吧,不要再來問了,當時機成熟之時,你自然會知道的。”

半晌,杜夔作揖,“既是如此,今日是本座叨擾閻王。”

待他走後,一襲白衣的小吏走來問閻王:“大人,他莫非是尋到了什麽線索,若真是這樣,我跟黑去將他殺了便是。”

閻王說:“恐怕不是這麽簡單的。”

白無常反問:“那...是否要將那位大人喚醒?”

閻王搖搖頭:“還不是時機,我們不要驚動那位大人,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奉光看著回來的老友,瞥了一眼,繼續沏茶,“怎麽樣?”

杜夔說:“什麽也沒問出來,生死簿上確實是空白的,閻王不說。”

奉光說:“我就說,話說你是怎麽覺得她身世不對勁的?”

“因為血契,我曾不止一次反覆看過她的夢境,有許多次我在她的夢境中看到了我自己。”

奉光問:“你確定是她的夢境嗎?血契會讓你們互相進入彼此的夢境之中,也有可能那不是她的夢境,是你的夢境。”

杜夔點頭,“我確信那不是我的夢境,而且在夢裏我只能看到自己在動,看不到她的樣子,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幹擾不了夢境主體,是以旁觀者的第三視角來看的。”

茶碗中的茶葉浮浮沈沈,最終落入碗底。

“我在吸取黑蛇妖精髓時,遇見奇怪的事,明明在自己的領域內卻看到跟她長得一模一樣但又完全不同的人,下一秒就被吸入她從前的記憶中,有個魔族想要攻擊她,卻被一個黑色的影子擋了下來。”

奉光反問:“影子?”

“不是影子,更像是殘留的神識。”杜夔又為自己沏了一壺新茶,“我嘗試過尋找那個東西,什麽也找不到。”

那神識對杜夔來說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說又說不上來。

“那便順其自然,保不準下一個契機,你便能發現呢,說起來我看你妖丹已經修補完好,妖力也快恢覆,要回妖界嗎?”

奉光的意思是問杜夔是否去報仇,妖睚眥必報,那害的杜夔妖丹半毀差點落入捉妖師手中的罪魁禍首此時還藏在妖界之中。

“回。”杜夔斂眸說到,眼底的金色深邃無邊。

“我總要將自己的那份討回來。”

奉光點頭,“正好,趁著人間還亂著,那些捉妖師不會插手。”

“人間亂著?”

奉光說:“兩個捉妖宗門打起來了,其中一個還是你那血契人在的司定監,你連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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